二月,花火、麗羅、千卉、曉晴、出雲一族和牡家都來參加藥師寺億的葬禮。藥師寺億人緣很好,很多人來送他最後一程。有不少人都哭起來了。

受氣氛影響,千卉和曉晴也哭起來,而她們的父母都在她們身邊安慰她們。

花火呆坐在坐位上,面無表情地望着藥師寺億的照片,麗羅見到花火,就走過去,坐到她身邊。

花火又望望神色明顯不對勁的一葉和呆站在一角的勇人,低聲呢喃:「吶,我有這雙眼睛,到底是為什麼呢?我明明誰都救不了啊……」

麗羅握住花火的手:「妳救不了,因為妳很偉大。妳選擇了世界。」

花火沒說話,整個葬禮,麗羅一直靜靜地坐在她旁邊。

 

另邊廂,結菜在二月十四日就回校了。確定被取錄的中六生可以選擇在任何時間回校安頓,只是很少人會這麼早就回校。

她回到一直住着的宿舍。她想起以前五人熱鬧高興的情況,有點感傷。但她又想,這不是感傷的時刻。

結菜從包包中拿出情人節巧克力。她刻意提早回校,就是為了跟一葉告白。

 

結菜想尋找一葉,然後才發現,她甚至不知道一葉選修什麼科目啊。於是向中五的春雷學弟打聽:「藥師寺同學?嗯,我只知道跟我一樣,有修東方法學。另外......藥師寺家的,魔藥學和煉金術是必修的吧?妳問來幹嘛?」

此時,學弟才瞄到結菜手上的巧克力,大喊:「妳不是吧?藥師寺同學?妳別看他表面溫文儒雅的,他拒絕表白,拒絕得非常狠的。而且,聽說他會嗑藥,別了吧!」

結菜不管學弟的勸告,問他拿了一份時間表,知道下一堂是《第二選修課》,於是去魔藥學教室堵一葉。

一葉有使用魔藥學教室煉制《鎮靜魔藥》的習慣,因此每逢魔藥學課,他都會提早到達。結菜到達魔藥學教室時,他正在調製魔藥。

結菜偷偷坐在一邊痴迷地望着一葉。一葉正把研缽中經過細磨的粉末倒進大釜,然後調整火的溫度,又把一瓶紫紅色的液體拿到旁邊,再用魔杖把砂漏移過來,點了一下,開始計時。

完成一系列的工作,一葉才望向結菜,微笑:「找我有事?」

此時,結菜已被認真工作的一葉迷得七葷八素,臉龐也紅紅的。她連忙把雙手按在臉上降溫,又拿起巧克力,羞紅着臉走過去:「這個……是我給你的……巧克力……」

一葉依舊掛着那個表面的客套微笑:「謝謝。」

結菜望見這個笑容,覺得心頭有點刺刺的。她覺得,她至少要表白.結菜一咬牙:「藥師寺同學,我喜歡你!」

一葉被這叫喊嚇了一跳,瞬間無名火起——最近他的心情變化很快。他走過去:「喜歡我?但我們沒說過幾句話吧。妳喜歡的只是這個皮囊吧。」

對一葉來說,喜歡應該是更沉重的,放在心頭的位置。只要是那人的一句話,死也願意。這樣才叫喜歡。因此,他特別討厭其他人,只認識他的表面,就亂說喜歡他。

結菜沒見過這麼冷酷的一葉,數次張口,但說不出半句話來。

她想說,不,我認識你。我知道你喜歡誰,我知道你過得不好。但她又想起花火。他們是青梅竹馬。她對一葉的了解,比得上花火嗎?

一葉不覺得結菜能回應,他望望砂漏,見時間差不多了,就回去打開裝有紫紅色的液體的小瓶,準備倒入大釜。

此時,魔藥學老師納普老師進教室,他望到結菜,不解:「妳很面生啊。沒修魔藥學吧?就算想旁聽,也不是直接旁聽中五課程吧?」

隱晦的逐客令,加上學生陸續進入教室,結菜只能先離開。

 

結菜跟惠美約好午飯時間在飯堂見面。惠美因為沒有被批準回牡家,最近治安不好,又不敢跑來跑去,因此整個假期都住張家——也就是待在學校裡。

惠美見結菜垂頭喪氣的,就知道跟一葉的表白不順利——預料之中,花火對一葉太重要了。惠美遂勸說:「妳要不要放棄藥師寺君?」

聞言,結菜抬頭,驚愕地望着惠美。

結菜想起,她為了追求一葉跟初戀分手,為了一葉才辛苦唸上中六。更重要的是,她發現,自中三起,她的視線根本沒有離開過一葉。

「謝謝妳。」結菜站起來,又說:「我不會放棄藥師寺同學,我這就去跟他說!」

 

結菜跑到魔藥學教室門前等待下課。

她心臟噗通噗通地跳過不停。明明只等了十分鐘左右,她卻覺得自己似是等了一年。

不久,學生陸陸續續從課室走出。結菜人緣很好,不少學生認識她,都奸笑着問她在等誰——因為今天是情人節。

結菜沒有理會他們,徑直向正收拾東西的一葉走去。她走到一葉面前,但一葉甚至沒有看她一眼。

結菜一咬牙:「我不是你想像得不認識你。我知道你過得不好、知道你很厲害但情緒控制很差、知道你很厲害、也知道你一直努力,是為了幫助出雲同學。我知道......你愛的人是出雲同學。我沒有出雲同學認識你,但我有決心要更認識你。」

結菜深呼吸一口氣,堅定地說:「藥師寺同學,我喜歡你!」

班上其他同學被嚇了一跳,然後開始歡呼、拍掌、起哄着叫一葉答應她。

一葉站起來。他比結菜高,變成他俯視結菜:「那麼,謝謝妳的心意,但就像妳所說,我有喜歡的人,而且我不打算放棄她。」

——又來了,狠狠拒絕別人表白的一葉。

吃瓜同學僵在原地,不知應否上前安慰結菜。

沒想到,結菜卻說:「我預料到你會拒絕我了,但我不會放棄!我會讓你喜歡我的!」

——嘩噢,好帥。

班上同學都想鼓掌了。

一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打算離開教室。他見結菜還站在他面前,擋住了他的路。一葉少有地應了一句:「哦。」說完,他就離開教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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